雪梧非雾

昭华叹

昭华长公主在闺房内画着眉毛,有侍女求见。只见侍女跪在地上,战战兢兢地看着公主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。昭华长公主速来宽仁待下,也不计较等这侍女开口时她已画好了眉。


“公主殿下,皇城外探子来报驸马爷反了!”昭华长公主愣了一会儿,随即吩咐,“你下去吧……”


侍女离开了,昭华长公主又对贴身侍女兰心说,“兰心啊,我和他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。只是这一边是我的亲弟弟,一边是我的驸马郎君。你说我该帮谁呢?”


在昭华长公主的注视下兰心的手微微抖了一下,很快便恢复了平静。“公主殿下驸马爷此举虽有不妥却也是无奈之举,公主与驸马鹣鲽情深已有三载小主子也不过满月。若是驸马失败,小主子也难逃一劫。”


昭华长公主的眼里满是泪水,“好了你可以下去了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兰心看着眼前优柔寡断的公主,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但又很快消失。


过了一会儿昭华长公主将眼泪擦干,重新为自己打扮。吻了吻襁褓中的孩子就带着侍女来到了公主府的门口,却发现门外已是重兵把守。


士兵拦住了她,“公主殿下,驸马爷已是叛逆请您见谅!”


昭华长公主也不恼,“驸马虽然背叛朝廷,但我仍是当今陛下的长姐当朝的公主。你们可以在此看守,但是请将丞相云舒请来公主府一趟。”


翌日,丞相云舒来到了公主府。


“长公主殿下,不知唤微臣来有何吩咐。”眼前的云舒不过二十五岁却已是当朝丞相,这老成的模样倒是跟从前一模一样。


“丞相大人,今日之事你早有察觉是也不是?”


“三年前我就提醒过你,李霖绝非良配。只是……”这丞相纵使胸怀奇谋也控制不了人心,只有一声叹息。


“既然如此驸马必定会失败,云舒哥哥看在从前的情分上你让我见一见他好不好?”


“不行!他既然将你和孩子丢在了京城,你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。皇上虽然年少但绝非无情之人,此事过后公主殿下仍是公主殿下。”云舒正要离开,只见昭华长公主抽走了士兵的佩剑。她将剑抵在脖子上,“云舒哥哥,我只是想寻一个答案请你成全。”


“哎,你这是何苦……”云舒虽然吩咐左右请公主回府,却暗中塞给昭华一块令牌。


当夜昭华长公主带着兰心出了城门,来到了驸马的军营。


士兵们都认识昭华长公主,碍于李霖的关系没有人对她不敬。


李霖听到昭华长公主来了,便兴奋地前去迎接。


“公主近来可好?”他像从前一般拉着昭华的手,昭华也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与他说笑。


“夫君,你这铠甲还是我命人打造的呢。今日一看真是不错!”看着妻子依旧天真的模样,李霖似乎有些伤感。


“昭华我们的孩子呢?”


“夫君,你为何要反?难道我和孩子都比不上你内心的执念吗?”


“昭华我们不谈这些,孩子呢?”


“孩子啊,我拜托给云舒哥哥了。”


李霖有些生气,“昭华你糊涂啊,云舒何人恨不能置我于死地。你怎么能将孩子交给他照看!”


“昭华以为鹣鲽情深三载能化解你心中戾气,如今看来是我错了。你的生父是罪臣李珍,而我则是灭你满门的仇人的女儿。我们是该有这一天的,是吗?郎君。”昭华看着眼前早已陌生的夫婿,有些无奈更多的是释然。


“昭华,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

“十月怀胎之时。”


李霖有些惊讶,而后说到。


“昭华,你放心攻下皇城之后。我不会杀你的弟弟,我会封他一个闲职,让他富贵一生。而你就是我的皇后,你就留在这里吧。”


李霖看着昭华眸中满是深情,昭华笑了,“如此甚好,来人拿酒来!夫君今晚你我不醉不归可好?”


李霖看着昭华不哭不闹的模样,似乎一切都很好又似乎失去了什么。他也算小心,不动声色间验了每一杯酒的毒性。只是也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,于是他陪着昭华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,只是最后血迹从嘴角而下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笑盈盈的昭华,“为……为什么?”


“夫君既然不要昭华与孩子了,那夫君便不再是夫君。这是昭华曾经的誓言,你可还记得?”李霖的脑海里浮现了曾经与昭华的点点滴滴,忽然笑了,“昭华,我负了你。但是你也无法活着走出去,我们终究是……”


话还没有说完李霖就没了呼吸,兰心进帐禀报却在猝不及防间被昭华一剑毙命。


此时李霖的副将进来了,“长公主殿下好胆魄!大义灭亲,不愧是女中豪杰。”


“好了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,云舒哥哥你的易容术还是不到家啊。”昭华长公主看着来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。


“哈哈,昭华。李霖已死剩下的人群龙无首,我只需各个击破就是。我们走吧!”云舒想要带昭华离开这里。


“云舒哥哥,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欲擒故纵是不是?”


“昭……昭华……我……”云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

昭华长公主与云舒相对无言,最后在云舒的坚持下昭华离开了军营。


民间流传:昭华长公主大义灭亲,帝心甚悦遂封昭华长公主为镇国昭华长公主赐婚丞相云舒。


新婚之夜。


昭华未等云舒过来,就擅自掀起了盖头。云舒至洞房见此莞尔,“昭华,我知你心里还有他。只是能够陪你走完余生的如今只有我,我会让你慢慢地忘记他的。”


“原来云舒哥哥想要昭华的心,可是昭华已经不敢再相信你了……”


“无妨无妨,来日方长。”云舒倒是坦然他先前无法阻止公主另嫁今日权柄在手留得住人,他日也必定留得住心。


烛火摇曳,春宵帐暖。


数年后丞相云舒与昭华长公主远离朝野与某山野隐居,儿女双全得以善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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